为何情报失误？

【美园随笔／李亚遨专栏】马来西亚第12届全国大选已尘埃落定，如果我们现在回头看看选前的新闻报道，可以发现一些发人深思的现象；譬如2008年3月9日的《东方日报》第A10版的两则消息：

·许子根巡视丹绒武雅中学投票站，表明“不会在今晚大选成绩揭晓后即宣布槟首长人选，而是在未来几天内才公布”。

·雪大臣莫哈末基尔购新摩哆，号码BJV8888，载着妻子一路上很拉风的去投票。
看了以上报道及选前许许多多的报道（包括三美威鲁说国大党可以100%胜利），我们不禁要问：为何情报失误？为何资讯失灵？

这里以他们为例，不是要奚落他们、嘲笑他们，至少在我心目中，许子根是一位值得尊重的从政者。我是要借他们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当记者采访他们时，正是投票的时候，在哪当儿，他们还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反风正刮得猛吗？他们为什么那么自信，自信到现在闹笑话呢？

普通老百姓大跌眼镜情有可原，可是他们两位都是政府高官；身为高官，他们有特权去占有许多我们老百姓看不到、听不到的资讯。他们有新闻部的新闻官或警方政治部定时的及时的为他们提呈各方面报告，其中应该包括选民可能怎样投票的报告。但是，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是不是有人只挑选给他们看那些他们喜闻乐见的讯息？还是，他们也让主流报章特别是马来文及英文报章所造成的假象给迷惑了？

操纵报章内容未必利己

在这里我要提出主流报章特别是马来文及英文报章的问题。

我国的主政者一直很迷信应该控制报章，这种想法在几年前鲁乃补选失利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了。
控制报章、操纵报章内容，或有一时之作用，但须知这种做法就像耍弄一把双刃剑，未必一直对自己有利。让报纸只报喜不报忧、粉饰太平，自己陶醉在其中，久而久之，自己思想也会麻痹，有眼睛等于没有眼睛，有耳朵等于没有耳朵了。只有广开言路，让人民说出心里话，让报章报道各种消息，我们才能及时了解出了什么状况，才能及时纠正问题，才不致闹出大件事。

中国古书中曾记载“周厉王杀人止谤”的故事。它说周厉王统治周朝时，把平民赖以谋生的许多行业都收归王室所有，使得民生困苦，民冤沸腾。当时虽有人劝谏阻止，厉王都当作耳边风，还运用特务手段对付民众。当时没有高科技的窃听器，于是他请了很多有特异功能的巫师（大概是顺风耳吧），在京城里各个大街小巷偷听百姓的谈话。凡有批评他的人，说他坏话的人，都要抓来处死。

不久，京城里果然再也听不到任何批评厉王的声音了。到最后发展到人们在路上见了面连话都不敢说，只敢用眼睛示意（“道路以目”）。厉王非常高兴，以为天下太平了，可是他的大臣召公对他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意思是说：阻止人民批评的危害，比堵塞河川引起的水患还要严重。治水要用疏导的方法，治民要让老百姓畅所欲言，了解他们的问题，听取他们的好建议，处理国政才不会出大差错。

但是就像所有的暴君那样，心里只有我没有你没有他，仍然一意孤行。三年后，人民忍无可忍，自发地集合起来攻入王宫，把厉王抓起来。不过他们还是蛮仁慈的，没有以暴易暴，只把他放逐到一个叫“彘”的地方。这件事史称“国人暴动”。“杀戮无辜曰厉”，周厉王的谥号“厉”字，即是概括了他这段杀人止谤的历史。

这是卷帙浩繁的中国古书里一则故事，一面温故知新的史镜。当今忙碌在政坛上的，虽说是应该“终身学习”，但恐怕是追逐名利的多，肯花时间看书的少。学识渊博的譬如何国忠成功打入那个圈子后，若能对他们循循善诱，就是积德，善莫大哉！

李亚遨，出生于稻米之乡，在吉隆坡念大学后成了这个大都会的子民。读书时不务正业迷活动；踏入社会后不懂学以致用，从事文字工作。既编又译，偶尔舞文弄墨。